永朔七年,岁在玄枵,紫宸殿的铜漏已滴过三更。
武帝萧景琰跪在太庙冰凉的青玉阶前,衮服上的十二章纹在幽微烛火中忽明忽暗,宛如潜伏的巨兽。
他望着先祖灵位旁那盏长明灯,火光摇曳,竟将守陵女官朦胧的面容映得与记忆中的人重叠——那是他薨逝十年的元后,沈明昭。
"阿昭……"武帝的喉结滚动,金线绣制的衮龙袍袖在颤抖。
女官捧着祭器的手骤然收紧,青瓷酒盏在寂静中发出清越的碎裂声。
这一声惊破了太庙的死寂。
暗卫统领谢无咎隐在雕花梁柱的阴影里,指尖摩挲着玄铁面具边缘。
他看见武帝踉跄着扑向女官,龙涎香的熏风裹挟着某种异样的甜腻。
女官鬓间的素银簪子落地,青丝如瀑散开,那张与元后七分相似的面容在烛火下泛着病态的潮红。
"护驾!
"谢无咎的喝令与破空而来的暗器同时抵达。
三枚柳叶镖钉入女官后心,她却诡异地勾起唇角,七窍渗出紫黑血珠。
武帝猛然惊醒,踉跄后退时撞翻了青铜獬豸香炉,火星溅上垂落的明黄帷幔。
大火腾起时,谢无咎已带着武帝跃上房梁。
他望着火海中扭曲的女官尸体,心中升起寒意——那笑容分明是某种献祭前的狂喜。
三日后,太医署正堂。
"陛下脉象沉涩如枯井,舌底隐现紫绛,确为离魂之症。
"白须苍苍的陈太医跪在蟠龙金砖上,药箱里的银针在晨光中泛着冷光。
萧景琰阖目倚在龙纹软枕上,眉心朱砂痣宛如滴血梅花。
"离魂?
朕的魂,怕是被人勾了去。
"他忽然睁眼,眸中精光暴涨,"查!
从太庙熏香到尚食局膳食,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症结!
"谢无咎单膝跪在屏风外,玄色劲装下肌肉虬结。
他听见武帝将玉扳指摔在紫檀案几上,那脆响像砸在心头。
三日前太庙失火后,他在女官寝房床板夹层发现半块黥面人皮,经仵作查验,竟是南疆失传的"牵机引"蛊毒。
夜色如墨时,谢无咎潜入尚宫局。
他避开巡夜的羽林卫,轻巧地翻进档案库。
羊皮卷在烛火下展开,三年前贼圣夜盗内库的记载赫然在目:值守宫女左肩留有齿痕,乃与贼圣缠斗时所留。
他吹熄烛火,贴着墙根摸到尚宫寝殿。
现任尚宫钱氏睡得极沉,锦被半滑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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